【kq】Last step-蜜粽冰团

*情感不怎么淡漠的k和意志不怎么坚定的停

*可能有些ooc，不喜左拐

“离我远点。”

江停费力推开闻劭，“我不吃。”

闻劭知道江停对他的抗拒，这么多年的纠葛使他对江停的脾性了如指掌。闻劭放下碗，精致的瓷勺磕到碗壁发出一声脆响，粥是新做的，他不想也不允许江停吃热过好多遍的饭食。即使每次都会以失败告终，但这是为数不多的江停能正眼看他的时候。

“好，我出去，你好好吃饭。”闻劭帮江停带上了门。

江停瞥向碗，下一秒手一扬，瓷碗顿时落在地上碎成几瓣。与此同时，事先派人装好的监听器里传来碎裂声。

楼下的金杰紧张地望向闻劭，“这……”

如果说能有什么让金杰紧张的，那一定是他大哥身上发生的事情。

姓严的明明连渣都不剩了……

一旁的桌上放着一条精美的人骨项链，一向看不清情绪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阴郁。

那时他险些穷途末路，好在条子们棋差一局，不仅顺利越了国境线，还带回了江停。起初他不着边际地认为江停会心灰意冷，可一年过去了，他对江停的执念越来越深，而对方却丝毫没有回应。

刚开始调查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江停突然不再情感缺失，不再和自己一样漠然处世，等手下人拍到江停和那个姓严的一起坐上车时，那是闻劭第一次失控。然而就在闻劭想让手下做掉严峫把江停领回来时他却骤然冷静下来。

他不能这么做。

算起来，这是 “一零零九”案后江停在缅甸度过的第一个冬天。即使是建宁也会偶尔下一两场雪，可在这里连冷风都感受不到。环绕缅甸东、北、西三面的群山和高原宛如一道道屏障，阻挡了冬季亚洲大陆寒冷空气的南下，对热带季风气候的不适应导致他发了好几次烧，生理上的不适加上思念成疾成功地让江停的身体状况愈来愈下。

江停在公大读书的第二年遇上了对他而言极罕见的暴雪，下了课解行就硬拉着他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堆雪人。江停收起那一丝童真，直起身按了按腰，裤兜里的手机传来新消息铃声。

：玩得开心吗？

“……”江停无语至极，随手打了个句号过去，刚发送过去就收到了回复。

：别生气，继续玩吧，不打扰你。

：现在往前走左拐，阿杰在那等着。

：衣服是我的，下次多穿点。

江停怔住，随即抬脚朝那里走去。

“你去哪——”解行像只可怜的小动物，脸上明晃晃地写着“别丢下我一个人qwq”。

“有人给我送衣服，马上。”江停朝他晃晃手机。

“谁啊？”解行下意识问了句。

江停轻抿发干的嘴唇：“……”

说不清楚。

诚然，跟闻劭分开的这几年使他感觉轻松许多，对方不徐不疾的距离感给予了他极大的尊重，智慧如江停又怎么猜不到闻劭对他的心思。

可他就是不想看见闻劭。

闻劭也知道江停的回避，所以只是在远处的防弹车里远远望着江停拿了衣服披上。风雪将尽，可见度越来越高，手下人启动车子，尾灯隐在茫茫白色里。

江停这才赏给车子一个眼神。

从恍如昨日事的思绪中走出来，江停轻飘飘下了床。昏迷过几次的身体虚弱得很，但听觉丝毫未受影响。

礼貌的三下敲门声过后，闻劭拿着一管营养剂进来。

“不想吃饭没关系，给你打这个，效果一样。”

江停打量着他，这人似乎天生为循循善诱代言，低沉的嗓音里尽是温柔和不可抗拒。虽说这种打一针的小事让私人医生也能解决，要是换做别人他管都不会管，但江停不一样。这么多年的不论是爱还是恨的感情都使两人不能完全脱离其中，所以哪怕是遇到了严峫的江停，尽管十分嘴硬，但还是不得不承认闻劭对他的重要性。

“我自己来。”因为走神的缘故导致江停的声音都软了几分。

闻劭方才试图解读着江停的心猿意马，听到此番话语不由得愣了一下，紧接着俯下身平视江停，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把针头刺进皮肤，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。

“疼吗？”

这家伙像是在关心我，江停漠然地想。

“我要是说疼，你会不让我打吗？”他把空了的针管扔还给闻劭。

“当然不会，营养还是要跟得上的。不过下次你要是疼，可以咬我……”闻劭试图凑的更近，两人几乎脸贴着脸。

“……不用了。”江停慌忙后仰钻进了被子里。

闻劭关上门的那一瞬江停回过头看了他一眼，又钻进被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

对不起。

他最后只记得自己像是飘着一样一路向下走，抱着他的人时不时把他往怀里送。等他再醒来时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了。这是一个他从未涉足的地方，不透光的窗户上了锁，待眼睛完全适应黑暗后才发现这是宅子的地下室。

脚踝被扣上了沉重的脚镣，说是地下室，倒不如说是个杂物间。其中一个角落里摆满了各种花花绿绿的成人玩具。江停认得这些，当年协助隔壁扫黄大队的时候还有鸭子在嘴里含着。

那打码都过不了审的画面让江停想忘了都难。

药效还没完全过去，脑袋一阵一阵地发胀。地下室的东西不多，也没有霉味，干净得让江停一下就猜出来是哪个王八蛋干的。这段时间的温水煮青蛙显然对他产生了影响，他对闻劭，好像确实离不开了。

江停后仰靠在墙上，尾椎骨撞到了什么东西，胳膊还是使不上力气，他用小指头拖到眼前。

咔啦一声拉上枪栓，朝天花板来了一发空气炮。对于自己的九二式还能用这一点江停已经足够庆幸了，所以也没有心生烦躁，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始作俑者。智商巨佬如江停，对于各种考试他应付自如，对于感情方面却有些手足无措。来到缅甸的这么长时间以来闻劭对他的心思他早就知道，他不是不能接受闻劭，只是心中始终有倒不下的高墙，要让江停毫无芥蒂地跟他在一起恐怕要下辈子，所以几个小时过去，他只想着怎么逃跑。

虽然那层窗户纸也快被捅破了，但他很不喜欢这种被拿捏的感觉，江停从地上缓慢站起来走了几步，发现了一个箱子。箱子上面挂着一把精致的锁，江停拧了几下没拧开，继续四下翻找，终于找到了一根长长的缝衣针。

扑面而来的灰尘使他呛咳了几下，尘封的往事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。

江停扫去薄尘，一件半旧的校服安安静静地躺在最上面，江停看出这是他刚上高中时的尺码，那时候每天晚上放学路上都能看见来接孩子的家长，而他只有一个人，风霜雨雪都是。

谁不曾鲜衣怒马，又有谁甘愿受迫一生？

他突然有些理解闻劭。

等这家伙玩够了再说吧。江停把校服折好放在地上，接着查看箱子，但他只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。

几大摞堆得整整齐齐的纸，上面几张已经泛黄，即使是高级的信纸在数不清的分秒中也变了模样。

“江停哥哥，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……”

江停的心口一阵疼，好不容易看到最后一页，上面写道：

江停，对于擅自把你带回这里，我很抱歉。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。你们的行动失败了，而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我的警察，如果你回去，必定要遭受来自四面八方的谴责，因为你们成败的关键在于我的生死。

我做不到抛下你或我自己。以前我经常会想，你会不会也想过和我出生入死，后来发展到哪怕同生共死也行，可身份使然，我天生就不是个安稳命。

我也想平淡度过一生，我也曾期待过你的回应，起初我确实有些心急冒犯了你，后来我明白，你的意愿不是我的意愿。从今以后，江停，你想做的事，我都会陪你。

你当上警察那天我恰好在国外沉迷于化学分子式，得知这个消息时说实话我并没有多震惊，因为你坦坦荡荡，天生就要走阳关道。可身份使然，我天生就不是个安稳命，但我做不到抛下你，以前我偶尔也会想一些不合实际的东西，比如说我们同生共死，当然这在之前的我身上不属于不合实际的范畴，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，我突然不舍得让你死了。

我无法想象再失去你时的样子，但如果你依然坚持要走，我不会拦你，我也知道我不能永远拦住你。

这些话我自然是说不出口，倘哪天你看到这个箱子，我会欣然让你打开，并和你共享曾经的回忆。

而对于你我的过去，我没有什么遗憾的。

只是请你选择去当警察时，再犹豫一下。

请你离开时，再回头看我一眼。

——闻劭.

地下室的门开了，长长的光线伸进来。闻劭逆着光站在门口，他看到了被打开的箱子以及强忍眼泪的江停。

“都看见了？”

闻劭握住他因指甲嵌进肉里而鲜血淋漓的掌心。

“过来点，听我说……”

“你这个脚镣，是触发式的……”闻劭缓缓抚摸自己的杰作，流连的手指不时碰到青紫的脚踝。

“我想你不会不知道需要什么形状的钥匙。”